我怔怔地做了一会,后面传来跑步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女声的尖叫声响起,我听得分外清楚,是秋的尖叫声。

她跑过来板过我的身体,眼神惊慌又紧张,盯着我无话可说,王昊站在她旁边,高高的举着蜡烛,照着我。

“握草,你怎么搞的!”他叫道,显然很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我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十分吓人,满脸满身血不说,还半身泡在血水里,失神的看着她们。其实我那时候脑袋晕乎乎的,已经是半晕半醒的状态。

她抓着我,几乎是是撑着我的身体,她摇着我,我也没什么感觉,或许或多或少有点疼,但那种疼像是在梦里被针扎了一样。

秋把我拖着拉着,想支撑起我的身体,但她毕竟是女生,又经过这么多天的挨饿锻炼,早就没什么力气,半扯着我上不去,反而被我拉的倒了下来。

王昊已经跑到前面去帮他们了,晕暗的空间隐约能看到舞动的花光,飞出去的纸符着了火,像凤凰一样绚丽,刀与肉的乒乓声,似乎是铁匠铺的人在趁热打铁般。

秋坐在我身边,一边用手拍打着我的脸,一边拉着我往墙靠,其实我那时候特别想跟她说,不要再弄我的脸了,我牙疼。

可是我说不出话,脑袋已经累的连呼吸都觉得是种累赘了,更何况说话呢。

我能感到秋两只瘦弱的胳膊,强有力的围着我的身体,似乎生怕一放手我就会掉下去一样。这种感觉持续良久,直到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干燥的石洞里,石洞外有陌生人的谈话声,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秋就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动弹不得,动一下都痛得要命,最好就是躺着不动,但躺久了,背又开始疼了。

我醒着睁着眼,看着橙色的光从洞外射进来,忽然想起自己本应该处在一处又黑又冷的血水里的,怎么会忽然来到这种地方。

没过多久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我赶紧眯上眼,仅通过眼睛的缝隙偷偷的观察,来人我不认识,穿着道服,背着光,看不清脸,应该是那群人中的一个,没准是连丘的队伍。

他只是进来看一眼,就又走了出去。我再一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方连丘,方连丘,虽然姓方,但不一定是我们家的人,中国地方那么大,姓方的人一大把,可偏偏他又是术士,而术士姓方的就只有我们这个支派,那就说明,他是我们家族的人。

但是,我仔细的回想了过去的生活,看过的书,听过的话,奶奶讲过的故事,爷爷骂过的人,从头到尾搜索了一遍,就是没有这号人。

这个人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要用我们家的姓,他的父母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在他身上有许多要弄清楚的事。我记得炑十墓说过,他在外面做了一些事,就连他们那一道的人都在讨论他。

我又有点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事,那件事又跟现在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又跟阿鳞的祖庙有什么关系。

说起阿鳞,我忽然想到,也许他们两个是认识的,阿鳞跟连丘,阿鳞不可能没有听过连丘的名字,但他还答应让他下到沉船来,有没有这么个可能,阿鳞其实也找在连丘他们在找的东西,但他的目的是为了平复自己祖庙的安全,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把那样东西毁灭掉。

但问题是他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藏在祖庙哪里,所以他让连丘下沉船来,以连丘的手段,估计能找到那东西的所在,但连丘的目的又跟他不相同,连丘势必要把那件物品带走。

所以阿鳞要先把他们撇开,自己先于他们来到神庙,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机会,只要连丘靠近神庙,说出那件物品所在的位置,他就可以趁机抢先一步把那件东西毁掉。

他带我们下来,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要真的跟连丘他们起冲突,以他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但如果有我们在,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于他来讲,就有利了。若是我们没有作用,那弃之也无所谓。

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握紧拳头,咬起嘴唇来。这档口,我听到耳边有人轻生说道:“醒了?”

我睁开眼,见是方庸,他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灰色的道服,脖子缠着绷带,手臂也缠着一些,他眼神担忧地看着我。

“你……发生什么事了?”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涩得很。“我想喝水。”我说。

“你等着。”他说着匆匆地走出去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左脚似乎受了伤。没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个行军用的水壶,他坐在我身边,小声说道:“张开嘴。”

我只能乖乖的听话,该死的僵尸使我全身淤青,连坐也做不起来,腰跟肩膀新伤加旧伤,简直是惨不忍睹。

他把水一点点的倒进我口里,边倒边说:“慢点,慢点,你先咽下去……”

喝过水,感觉好了很多,我又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到这里?”

“这里似乎是个临时庇佑点,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很多吃的跟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医疗用品,都用防水袋装着。”他说:“应该是林家人放的,也许他们每次遇到意外,都会在此地休息等待救援。”

“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我又问道。

方庸沉默了会,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嘴角,如此暧昧的动作让人脸红心跳,我忍不住转过脸去,说:“别这样。”

他的手僵了下,吊儿郎当地说:“我是看你嘴角一大块淤青,想问你疼不,碰一下而已!你那一大块淤青那么丑,跟贴了狗皮膏药一样,你还真以为我会感兴趣啊!”

我瞪了他一眼,脸红耳赤全没了,有的只是一把想杀人的心。这家伙,难道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你哪点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拽,我看你拽到什么时候!

嘴角确实感到一丝疼痛,额头,脸颊也有点点疼痛,像蚂蚁在你脸上爬着咬一样,也许是因为身上其他地方太疼了,反而忘了脸上的伤。

“你还没回我话呢!”我说:“炑十墓怎么样了?王昊呢?”

“你都不关心我,关心他们俩干嘛!”他酸溜溜地小声说,“没死,他们俩好着呢,四眼在后面睡觉,十墓跟连丘在说话。”

听到连丘的名字我心里疙瘩一下,方庸估计也跟我差不多,他很快就根据我的表情判断出我的想法,说:“你别多想,这次要不是遇到他们,我们也许就困死在下水道里了。”

原来在我晕过去后,王昊虽然过去帮忙,但作用不大,他们还是打得非常吃力,方庸差点就遭遇了我的遭遇,幸好王昊赶过去,两个人合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方制服。

单制服一个僵尸已经使他们俩伤痕累累了,方庸举起刀子,把僵尸捅个底朝天,又在它身上糊了不少血,跟王昊的纸符结合,才好不容易让他灰飞烟灭,接着两个人又去帮炑十墓,他们三个联手,事情解决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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