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一时没明白孟医生的意思,就听他善意地笑道:“这句话到今天也是一样的,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提供帮助。小徐,不如什么时候,抽个空到我的咨询室坐坐吧?”

“……孟医生,会持续很久吗?”

“会,但只要经过科学合理的调节,也是可以摆脱创伤后应激障碍带来的痛苦。”

我犹豫了一下,没立刻答复。在陶梦告诉我守魂人一事之前,我并不认为自己心理或精神上有什么毛病,除了有点严重的胃病之外,我的身体健康上也没什么毛病,睡得不错,吃得也香,独善其身地活着,万事太平。但是当陶梦提及守魂人后,我对这个词汇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莫名畏惧和排斥感,这不正常,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

几乎有十几秒的时间,我一直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去找孟医生,心理专家似乎能够对来访者进行催眠,这样的话我或许能想起我当年忘记的那些事。但我原本是个正常人,特意到心理咨询室去做个催眠或是治疗性的聊天,怎么说也有点别扭。

孟医生一直没说话,他很能把我开口的时机,所以最终我问道:“孟医生,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孟医生翻了翻笔记本,向我道:“明天下午三点左右,你有时间吗?你不用感觉有什么压力,就当和朋友随便聊聊,我们也认识有三年了啊。”

我一时失笑,认识三年,说过的话还没够一天的量。但这话确实让我放松了一点,我点头道:“行,我明天过去一趟。对了,咨询室的地址……”

“没换,还是三年前那个地方:十文街百花小苑座503室。”

我急忙拿笔抄下地址,对孟医生说明天会准备过去,这就挂了电话。定下行程安排,我两手枕着后脑在沙发上躺了半个小时左右,这才起身到店里去。店里今天生意不错,小许一个人忙得晕头转向,连续杯都只能请客人自己到吧台加水。

见小许忙得一头汗,我问他怎么不去休息室叫我,小许一看我气色似乎好了不少,才咧嘴笑笑:“我一直觉着二爷您跟要飞仙了似的。白天我在店里,你在,晚上我不在店里,你还在,就跟不睡觉似的,刚来那个月,我还以为你是哪儿哪儿跑来的妖怪,后来才知道你不是不睡,是睡得少。科学研究不都说了吗,一个人每天正常的睡眠时间应该保持在八个小时左右,你肯定没有,好不容易你跟我说你要去休息休息,我当然想让你多睡会儿。再说客人们都挺理解的,也没谁冲我嚷嚷非要我过去给他服务。”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小许眼里的异常,只好跟他说我睡眠质量不错,所以两、三个小时就能睡饱。小许当然不信,我也没辙,让他去招呼客人,我来接手做饮品。

这一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小许在店里和我一人买了份便当,吃完后回学校做实验。我一个人一边收拾几桌客人留下的垃圾,一边等陶梦到点来上班。但直到过了十点半,陶梦也没来店里,我心道不好,这丫头难道还是跑去对付那只鬼胎了?忙给陶梦打了个电话。

“嘟……嘟……”

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不安感,可店里还有几桌客人正喝着东西聊天,我不可能收了人钱还撵人走,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对了,冯十!”

挂断陶梦的电话,我忙给冯十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又是过了十几声才接通,张口问我有什么好介绍。我没时间跟冯十贫嘴,皱眉道:“哥们儿,你现在能来店里一趟吗?”

“这个时候?”冯十有些诧异。

“我有急事要出门,小许不在,陶梦也不在,店里还有几桌客人没收,你帮我看一下店,不接新客户,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嘶……”

冯十犹豫了一阵,我听他那边键盘一阵响,忙跟他说日后一定请他吃饭还礼。冯十笑道:“吃什么啊,能帮就帮。不过我这儿过会儿要打个段位赛,你店里有网吧?”

“有,网速够快,拖端游不是问题,我平时拿来看超清大电影的。”

“行,”冯十道,“我马上过去。”

我对冯十感恩戴德,心里直骂自个儿大学那阵不是个东西,光看见冯十神神叨叨的一面,没看出他这么重义气。在冯十赶来店铺的时间里,我给他煮了杯咖啡温着,又给陶梦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没能联系上她。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冯十骑着他的黑色摩托杀到了门口,我见他抱着太外星人笔记本进来,忙双手合十跟他说抱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打扰他。冯十摆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他做进吧台,告诉他目前店里的客人都是付了钱的,只有一桌有茶需要续杯,如果客人要求,就用热水壶给他添上一杯热水,没有的话就不用管了。

我又给冯十连了店里的网,他上着用了用,连说网速不错。我这才拿了暂定营业的牌子去大门口挂上,想起自己不能这么两手空空去跟鬼胎拼命,又转回休息室想找半年前买过的一根甩棍。不管怎么说,鬼魂打不了,对付皮囊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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