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抬眼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眼中涌出复杂。
张姨娘爬起来，快步到了沈沛筠面前：“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你难道真的要弑母不成？”
沈沛筠比张姨娘身量略高，此时居高临下的对上她的眼：“姨娘这就慌了？”
张姨娘抓着帕子的手越来越紧，薄薄的软纱被扯的脱了丝，却依旧口不对心：“你胡说，我没有。”
沈宿亭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眼中闪过种种思绪担心烦乱怀疑恼怒，混杂成沉重的枷锁，将他的脚与地面牢牢锁在一起。
沉寂了片刻，才见紫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阿宝跟在后面，压着一年轻的男子，身后还有一白发白须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凌氏盯着那白发白须的老人看了许久，目光微凝：“怎么是你？”
沈康成皱眉：“我记得你，当年凌氏张氏同时有孕，便是你一直照看，当年凌氏产后血崩，多亏你才保得一命，五丫头，你带他来做什么？”
沈沛筠唇角微扬，扬起的唯有讥讽：“救命？那一场难产血崩便是因他而起，谈何救命？”
一语惊起千层浪。
凌氏失声道：“你说什么？”
沈沛筠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那老者。
老者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颤颤巍巍的开口：“当年，当年之事却非表象，是那位同时有孕的张姨娘，给了我一批私房银，要我在太太生产之时，做些手脚，最，最好是让太太有命生下孩子，无命活下去，可太太命大，这才……”
张姨娘仿佛被扯下了遮羞布一般，厉声反驳：“你胡说，当年我与太太可算是密友，怎么可能命你害她，你说，你是不是收了钱，故意污蔑我！”
老人橘皮似的手捧出一只玉质盈透的镯子：“这位姨娘当年似乎也没什么钱财，给我的都是一些金银饰物，多数都被我卖了，唯有这镯子得了我夫人的稀罕，便一直留着。”
凌氏一把拿过镯子：“这是我的陪嫁，当年我初入沈家，与张姨娘曾交好，这镯子便是那时候相赠。”
张姨娘仍咬着牙辩驳：“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阴谋而已，凌氏，你好狠的心，竟然串通了我亲生的女儿，怂恿她弑母，你会下地狱的！”
“该下地狱的人是你！”迎蓉扬高声音，狠狠瞪着她：“当年我们姑娘来府里的时候，你已经是姨娘了，姑娘自边关长大，心思纯净，你百般逢迎，姑娘便将一颗心都交了出去。”
“你们也是极有缘分，有孕和生产都在一日，你的孩子比姑娘早出世一个时辰，你在那时都不忘命人带了食盒来，好让姑娘有力气生产，当日我们都是蠢笨的，一个个都被借故支了出去，只留了产婆大夫还有你的人，如今想来，那食盒里到底装的什么，怕是唯有我们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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