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筠默然。
一个大家族的荣耀兴衰,除却子孙出息,便是儿女亲事上的了。
许给秀才乍看似别无紧要,可若等那秀才日后金榜,自然也有能帮到程家之处。
以程灵素单纯的心性,是想不到这一层面的,何况,她只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罢了。
沈沛筠面容微敛:“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程灵素双眼放出光:“我就知道,你定然是猜到了。我听说先前严家姐姐退婚的缘由,是请来了一个大师,断定他们那人克妻,就退了婚的,你能不能也帮我寻寻那个大师,让他跟我母亲说我克夫?”
“噗”
沈沛筠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看向她:“这是什么鬼法子,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嫁了不成?”
“若是必须要嫁给素未谋面之人,我宁愿一生不嫁。”程灵素紧了紧手心,目光坚定决然。
沈沛筠心中微触,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将此人的身份名字告知,在徐徐图之。”
程灵素惊喜的拥住她:“真的?你答应了?我这就让人去母亲那打听打听。”
沈沛筠失笑:“说了这许久,原来你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
“母亲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我又怎么记得住。”程灵素不以为意,拉着她走到箱匣前:“我还有好多东西要请教你呢,那些别的我先让他们问着,还是眼下这些最为紧要。”
箱匣的层层衣物下压着四五册厚厚的医书,边角被翻碾的极薄极皱。
其中一册的封页歪歪扭扭的拼凑起来,扭曲的缝隙之间以稠白的浆糊粘连着。
沈沛筠轻手轻脚地拿起那一侧拼凑的书,指尖摩挲过书名:“这是我让你看的百草经?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程灵素亦是小心翼翼地翻开:“还不是我父亲,你别看我们是医学世家,却说什么穿男不传女的屁话,他知道我看这些书,就恼羞成怒了呗。”
沈沛筠眨了眨眼,接过书册:“不瞒你说,我初时也是背着家中偷学的,任何事总也不能为此离轻易放弃。来,让我考考你,近日读的如何。”
程灵素进展颇快,又有底子在,短短月余,已啃透了两本医书。
二人交谈热切,后又互谈医理,同用了晚膳才各自离开。
入夜,万籁俱寂。
紫芝靠在脚榻睡的香甜,原本该就寝的沈沛筠睁开眼,墨色深深的眼眸与屋内的无尽黑融为一体。
她越过紫芝,悄无声息的离开房中。
门外自还有守门的程府丫鬟,听到开门的动静,鼻头微耸,像要清醒。
沈沛筠指尖微动,无色无味的药粉散出,丫鬟头一垂,没了动静。
沈沛筠目光扫过四处漆黑,不曾掌灯,摸黑步行。
她前世虽只程府生活了三年,但这里的一切,于她来说,便是闭着眼也能清楚的摸清每一条路。
只因在最后的生命里,她被毒蛊所害,双目失明,在无人照看下将这条路走了千百遍。
程祁穆已接连两日不宿在好友处,今日也不会例外。
至于程府的巡夜小厮,记忆里,这个时辰正躲在角门偷懒。
沈沛筠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程祁穆的住处,沿着墙根的狗洞钻进去,自院墙内出来。
院墙外恰好是一处围起来的药圃,药香弥漫,多是些外面不寻常见的奇珍稀药。7问7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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