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则面露诡异之笑,说道:“此物,你不陌生吧?”
允和当然认得小牛展示出的这柄短刀,急切地问道:“此物你从何得来?”
小牛依旧不慌不忙,又悠然饮了一口茶水,狡黠地答道:“明知故问,难道我会凭空变化出此刀?自然是从此物的主人手中得来呀!”
这柄短刀,正是娜吉玛随身携带的,那柄至阴之钢铸成的短刀。
“娜吉玛!她究竟怎样了?你快快说来!”允和心中急如火灼,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此刻,小牛的故弄玄虚真的引动了他的怒气。
看到允和的确着急了,小牛清楚,此时不宜再调侃下去了,于是敛容正色,一五一十地将遭遇娜吉玛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小牛自聚灵山西来,一路奔波,耗时多时,昨日刚到靖远地界。
当时,他尚未进县城,盘桓于城北的群山众峦之中。
这靖远县城的四围,一面贴水,两面邻山,另一面连接草原。
其中,东面的山中有千金寺,附近的善男信女常来寺中祈福拜佛,平日里往来的人较多。虽然,现在佛寺已被军人糟蹋,但仍有个别信徒出入,故而东山一路并不算荒僻
但靖远北面的山中并无固定场所,真正是一派荒山野岭,因此人迹罕至。
小牛初来靖远,地理不熟,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北山,一时之间迷失了方向。
他一路西来,只是沿着官道正途前行,并未带司南、罗盘等指明方位的器物,连张地图也没有。
这北山之中又无居民路人,可供询问,因此踯躅山中,难觅出山之路。
如若是一般人遇到此种窘境,定然烦躁抱怨,四处乱走,多半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幸喜,小牛没有如此。
他是个万事想得开的豁达之人,既然不辨方向,无从行进了,就索性不走,寻一个高大树木,攀援而上,在一枝繁叶茂处躺下,如同猿猴一般,安安稳稳地歇息起来。
来靖远之前,小牛精心计算了旅途所需的时日。一路之上,他严格按计划的日程行进。加之,他清楚自己走的大方向是正确无误的。因此,当时日耗尽时,自己所处的位置,必是靖远附近。
小牛坚信,此处虽是荒山野岭,但距靖远县城不会太远,一准儿会有人登山来此。到时,他便可向来人打探去路。这行事,岂不是强过自己乱走百倍?
实际上,按照常理,小牛的等待多半会落空的。
这北山荒僻,靖远当地人绝少来此,即便是上山采薪伐木的,也只去东山,而不会绕远来此。故而,北山中一两个月不见人影,亦属平常。
然而,小牛真是幸运之人,他的此番等候没有延续一个时辰,便有了结果。
“当时,我正倒悬于树杈之间,与周公切磋棋艺。”说到关键之处,小牛来了兴致,一边呷着茶水,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
允和自然全神细听。不过,他心中明白,小牛的叙述中有不少胡诳之言,比如什么“倒悬于树杈之间”就是明证,即便是真猴子,也不会采用这等睡姿的。
但为了听到娜吉玛的遭际,他只有耐着性子听小牛继续信口开河下去。
“谁知我竟被一阵儿窸窣之声惊醒了。”小牛不单声调提高了不少,面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整套做派,活脱脱一个说书艺人。
“你知道,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探微预警,最是拿手,即便是酣然入梦,也不会漏掉周遭传来的一丁点儿信息。这荒郊野岭,传出此等窸窣之声,怎能不引起我的警惕!
我闻声而起,睡意顿消。经过仔细辨别,我断定是有人到来。并且,来此之人,绝非寻常。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轻舒猿臂,再展豹体,稍稍一纵,跃上树冠,举目远眺。
但见就在不远处,一身形颀长的黑衣人疾步行于山间。
从其仪容步态,我一眼便看出这是个擅长武艺的异族女子。并且,其武功根脉正是我聚灵一系!”
小牛得意洋洋地描绘出了自己遇见娜吉玛的场景。此番叙述中又有多少事后添加的“修饰”成分,但有听者,便能轻易地分辨出。
作为对小牛再熟悉不过的听众,允和心中自然明白,真恨不能上前去赏他一记老拳!
但为了知道此后发生的一切,他只能继续忍耐下去。
“古人云,人生三大快事之一,便是他乡遇故知。咱们聚灵一派,门徒众多,虽多有不相识者,但也勉强算是“故知”吧!因此,待验看出这异族女子的来历后,我便欲下树去与她叙叙同派之谊。
然而就在我要行动之时,又猛然预感到还有人将要出现。
并且,此人不属于我聚灵一派,乃是旁门左道的妖孽!
他悄无声息地跟踪着异族女子,显然居心叵测,绝非善意!
于是,我便没有行动,继续留在树上,静观待变。”
小牛继续着自我吹捧式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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