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眉眼低垂下去，“几颗药丸罢了，哪里比得上你性命要紧。”
“先擦药吧，”和燊抽回手，打开了药瓶。
两人离得很近，和燊轻轻解开她的衣襟，胸口处纱布遮盖的伤口露了出来。
和燊自从进入军中磨砺，感觉自己糙了许多，担心自己手指老茧太多碰疼了她。
只敢用左手中指的指腹轻柔地一点一点上药。
“嘶……”月殊身子瑟缩了一下，微微吸气。
“我弄疼你了？”和燊赶忙停手。
月殊还未回答，和燊的头已经凑了过来轻轻吹着。
凉凉的药膏经过这么一吹，痒痒的。
月殊忍不住闭上眼睛，声音不自觉带出几分娇媚，“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啊？”和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傻笑道，“有吗？”
“中了毒，左右手都分不清了？”月殊嘟囔道，“怎么越来越傻了？”
“我变傻了，你还要我吗？”
月殊想了想，“要啊，古语不是都说吗？傻人有傻福，送上门的福气，我干嘛不要。”
这话说得弯弯绕绕，和燊却心中舒坦。
“那我的后半生就托付给你罗，三少夫人了。”
他故意扬起了语调，带着难得的调皮味道。
和燊擦好药起身，屋子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到了近前又放轻了许多。
和燊为她整理好衣服，又调整了一下身下的靠枕。
“三少爷。”
他打开门，屋子外是无忧。
“怎么了？”
无忧紧张看了看屋内，低声道，“芙蓉来了，说四少爷要见您。”
“我知道了，”和燊撇了眼门口，果然瞧见屋外等候的一片鹅黄色衣角。
“你和她说我去军中了，不在府中。”
“这……会不会太假了？”无忧搓了搓手。
和燊沉下嗓子，“能给她一个理由，是看得起她，别再来打扰了。”
说完，关上门又走回月殊身边。
他还没给她的脸换药，忙得很。
哪有那个闲情去云桂苑闻屎尿味。
……
无忧走后没一会儿，闪电划破夜空，轰隆隆雷声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芙蓉淋雨跑回云桂苑。
其实无忧给她拿了伞，不过半道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因为没请到人，担心江意菀责骂，索性伞也不要了，给自己弄得狼狈可怜一些。
江意菀果然大怒，摔了好几个花瓶才恨恨坐下。
她的手用力绞着帕子。
“贱人！”
“贱人！！”
一声炸雷过后，和狰的叫骂声清晰传了进来。
跃动的烛火下，江意菀的脸阴沉得可怕。
芙蓉她神情惊吓到，瑟瑟站在一旁。
“海棠呢？”
“奴婢在。”海棠微低着头从内房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做的掸子。
“小姐，有什么吩咐？”
江意菀语气有些不好，“你躲在里面做什么？”
海棠偷偷扫了芙蓉一眼，心里发毛，“奴婢，奴婢在收拾里边。”
“药呢？”
海棠忙进去拿，“小姐，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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