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檀木窗棂外,微风轻拂,竹影悠悠晃动。
屋内,龙凤喜烛立在紫檀雕花烛台上,安静地燃烧着。
突然,“啪”的一声,灯花爆开,跳跃的火苗映照着端坐在婚床沿的盛华兰。
她身着绿色喜服,上面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金线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
身下铺着百子千孙被,处处透着喜庆。
华兰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袖中摩挲着那明黄诰命文书,触感真实,却又让她觉得不太真实,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连头上沉重的头冠在额头上压出了痕迹都毫不察觉。
这时,陪嫁丫鬟翠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掐丝珐琅食盒。
她声音轻柔地说:“姑娘,您吃些枣泥酥吧?从晨起梳妆到现在,您都没进过一点米水,可不能饿着自己呀 。”
华兰像没听见一样,眼睛还是望着窗棂外,思绪飘得很远。
五品诰命!这可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要的荣耀啊。
父亲盛纮入仕十几年,才做到六品官。
母亲王大娘子熬了快二十年,都没能得到敕命。
可自己,刚过及笄之年,就因为夫婿的功勋获此殊荣。
她心里又震惊又疑惑,突然觉得掌心一阵刺痛。
原来是自己攥得太紧,指甲在诰命帛书上都掐出了月牙痕。
“我怎么能得告命呢?”华兰小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些不安。
她想到母亲得知喜讯时满脸的欣慰和骄傲,又想起祖母那些谆谆教导,心里各种滋味交织。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带着酒气的笑声传了过来:“娘子久等了!”
话还没落音,徐子建就挑开帘子走进来了。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袭织金红袍,显得气宇轩昂,烛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好看的眉眼。
华兰眼看夫君进房连忙规矩做好。
徐子随手摘下华兰手中的却扇,放在一旁。
“娘子在自己家中不必这么多规矩…
放松一些,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华兰被取下却扇脸上有些娇羞,摇晃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徐子建却有些得意的看向自家新娘子。
“娘子今日好美,真乃仙女下凡!今生能娶到你真是我的好福气…”
“徐郎,你这话说的好羞人,我不过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华兰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辩解道。
徐子建看到华兰的额头被头上沉重的头冠压出痕迹来。
他有些心疼地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吐槽道:
“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看把你额头都给压出痕迹来了,疼不疼…”
徐子建调动体内真气,用指尖轻轻的拂过华兰头上的伤痕。
华兰只觉额头上的压痕处清清凉凉的,竟感觉疼痛少了许多。
“徐郎你的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不疼了…”
华兰眯着眼,好奇地着看向丈夫。
“娘子小瞧我了吧!你家郎君,我可是大夫!”
徐子建一抬眼,看见华兰膝上摊着的诰命文书,嘴角微微往上扬,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说:“大娘子刚刚这么魂不守舍的,是嫌这五品诰命委屈了吗?”
华兰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起身福身,脱口而出:“妾身惶恐,我才十七八岁,母亲和祖母都还没有诰命,我怎么配得上……”
“你这诰命,自然是你夫君我有本事。”
徐子建快步走上前将她扶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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