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通红的眼尾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惊恐和紧张。

贺厉把禄爻护在怀里,

任由季云安和助手,七手八脚的往禄爻的胳膊上套仪器。

季云安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

血压越来越低、心跳越来越慢,

“AED!”

“贺厉,我得脱她衣服!”

情况紧急,季云安提高音量,

去扒紧紧抓着禄爻衣摆的长指。

他深知禄爻对贺厉的重要性,

如果说原来的贺厉是条不受管束的恶犬,

那禄爻就是拴住恶犬的绳索,

如果没了约束,恶犬只会撕毁一切。

“转过去!”贺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这些,

冷声交代一句,也松开了手。

山雷几人立刻背过身去,只能听到安静的仪器声,

一片死寂的洞内,谁都不敢喘大气,

每个人都的心都揪在一起。

也许是几分钟,又也许是十几分钟,

季云安跪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贺厉……”

不知道是因为昆仑山太冷了,

还是高度紧张,

他的嗓子好像有刀片划过,

节哀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禄爻,”贺厉手指泛白,轻轻擦过没有血色的脸颊,

“我的玫瑰,你会怪我么?”

温柔的语气如同海洋般沉溺,

豆大的眼泪、掉落在原本娇媚丛生的眼角上,

青白的骨节伸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

他怕自己用力会伤害到娇嫩的玫瑰,

可是,他怕自己松手,玫瑰就凋零。

“师父……”山雷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把药瓶交到禄不染手里,

平日老当益壮的小老头,此时竟真的像迟暮老人,

嗓音沙哑而颤抖,枯皱的手推开山雷,

“给他吧。”

禄不染说完就走到洞穴外去了,

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中,

做他们这行的,一向信奉生死有命,

从不用如果二字,去质疑自己的选择,

那样只会徒增烦恼、无济于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后悔,

如果他没有自负的去追白乾坤,

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孙女,会不会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次,他选择交给贺厉,

因为贺厉是吴念为禄爻选的,

那就由他做决定吧。

“师父……”山雷把药放到贺厉身边后,也出来了,

他看到师父佝偻着的背影,就知道师父在自责。

他想安慰两句,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敢想,如果师姐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

他和师姐一起上山、一起长大,

师姐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和师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他早就把师姐当成了家人。

“师……”泽火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

一张嘴就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生怕被人听见,还死死的咬着手臂。

坤子和月亮这对猫狗冤家,此时也老实的趴在禄爻跟前,

他们为了禄爻而生,

如果禄爻走了,他们也会立刻跟上。

“贺厉……”季云安刚才来的路上,收到蒋宇的信息,

也知道了停脉丸的风险,可是眼见禄爻生命在迅速消逝,

他还是艰难的开口,大不了他做那个坏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推贺厉一把。

贺厉轻拭禄爻脸上自己的泪,

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

“我的玫瑰,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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