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子哥带着小两口和黄孝武,还有那个小黄毛一起找了家烧烤店,要了一间包厢,领着几人一起边吃边聊,期间难免提起元梅各种各样的黑历史,有了黄孝武那个刚从华国来的信任,坝子哥那个牲口便又兴致勃勃的将那些个黑历史添油加醋的抖搂了一遍。

元梅却没有心思与他置气,甚至都没有否认他那些添油加醋的造谣,她只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烧烤,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她那个看一眼就少一眼的爱人。

她目光中炙热又浓烈的爱意,让人只是那么看着,都忍不住为之心头一紧。

黄孝武看着那女人的目光,恍惚都以为那个叫做但拓的男人实际上是天神下凡了,又或者,是他瞎了,看不到那个男人的真实样貌?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让那个本身就很漂亮的女人生出这样浓烈爱意的,会是一个糙到他一个男人都觉得过于凶恶的彪形大汉。

元梅看着他,那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看着比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事物都重要的珍宝,让人觉得,她愿意为他献上生命。

但拓被他那个突然犯起了花痴的小媳妇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忍不住的有些得意,他享受对方的爱意,却也心疼对方的爱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疼,只觉得,让她太爱自己,也是他的错。

就像妹儿曾经说过一句话:爱就是常常觉得亏欠。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红着脸,侧头偷瞄了元梅一眼,得到了她一个甜到让他肝颤的笑容,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无视周围那几个被狗粮噎得直冒酸水的家伙,将自家媳妇儿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额头。

元梅就那样乖乖的仰头任由他亲,也不嫌弃他嘴巴上的油,像个乖巧的布娃娃似的,就那么挂着软乎乎的笑容盯着但拓。

:“给是刚刚在车上睡觉做梦了噶?”但拓柔声问道:“啷个老是看锅锅赅?”

:“嗯。”元梅轻轻点了一下头,面上依旧挂着软乎乎的笑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一串硕大的泪珠子就那么滴滴答答的落到了但拓胸口,烫的他心都要跟着碎了,他手忙脚乱的帮元梅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却听对方哽咽着低声说道:“我梦见……呜……梦见你死了……”

但拓心疼极了,他连连摇头,大手无措的轻轻拍着怀中那个脆弱到让他心都跟着碎掉的女人后背,慌乱的反驳道:“不阔能,妹儿,冒怕嘛,我不死嘛,你冒哭喽……”

元梅轻轻摇了一下头,泪珠也随着滴滴答答的顺着下巴往下掉,继续讲述着那个她编出来骗但拓的梦境:“然后……呜……我特别伤心……就自杀了……呜……那个梦……特别真实……呜呜……拓子哥,如果你死了,那我真的也活不下去呜呜呜……”

说到这里,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就那么可怜兮兮的哭着将一张小脸儿埋进但拓怀里,任由他怎么哄,就是哭的停不下来。

说的正上头的坝子哥一看元梅哭了,当场就吓得不敢吱声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好好的跟自己聊天打屁的疯娘们儿在对面哭唧唧的装柔弱小可怜,心里有一万句草泥马不吐不快。

想想那天在不夜城,她像逗狗似的,把人家那个华国来的会长外甥搞那么崩溃,走的时候还一脸不耐烦的把人家丢下,那副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嫖客的态度。再看看如今这个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美人落泪图……真是让人不得不酸溜溜感叹一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呀。

瘦弱苍白的女人无限依恋的将自己埋进那个男人怀里,强忍着悲伤小声哭泣,肩膀微微耸动着,时不时传出一个哭嗝,两只手无助的抓着男人身上的无袖马甲,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背心,看起来无比可怜。

就连跟她认识了这么久的坝子哥如今都不得不承认,妹姐似乎的确是个瘦瘦弱弱的美女来着……

连坝子哥都这么想,更别提那个刚来勃磨一天,从来没听说过外面那些谣言的黄孝武了。

听着她那个隐忍又绝望的抽泣声,小伙子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将控诉的眼神投向了那个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满身血腥的凶恶男人。

怎么能让人哭成那样呢?好可怜啊!被虐待成那个样子,还怕他死了,哭的这么惨,这是得多深的感情呀?这人肯定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把人姑娘给骗了。

还有坝子哥……他刚才怎么能那么说人家呢?搞不好就是你把人说的太难听了,让人家那么好看一个美人心情不好,想起来做噩梦的事儿才哭的。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明显,坝子哥下意识回头瞅了他一眼,紧接着,扬手一巴掌拍在黄孝武后脑勺上,骂骂咧咧的问道:“看坝子哥做拉羊?没的看到妹姐心情不好噶?克拿纸巾噻!”

黄孝武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身旁的黄毛,只见那小子已经吓得缩到角落里去了。

这个指望不上的家伙……黄孝武心中暗骂,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从门口探出头去,高声叫着让服务员拿纸巾。

元梅哭的身体都微微颤抖着,带着些哽咽的颤声哀求道:“拓子哥,你不会死的对吧?我害怕……我怕你突然就死了……我真的好害怕……”

但拓被她弄得心里难受极了,也不禁跟着湿了眼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声接一声的承诺道:“不死噻,不死噻……拓子哥不死,你冒怕嘛,冒怕了噻……”

两人这一出,整的屋子里其余两个勃磨人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他俩突然发癫,一个心情不好,掏枪把他们几个都突突了,只剩下啥也不知道的黄孝武,一脸同情的皱眉瞅着他俩,窜到门口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一言不发的打开包装,递给两人。

但拓接过纸巾拍拍元梅的后背,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被泪水泡的湿乎乎的小脸,轻柔的按压着她脸上的皮肤,可那眼泪刚擦掉,就又流出来了,让他有种一辈子都擦不完的感觉。

他哄了很久,好容易将自家那个被噩梦吓哭的小媳妇儿哄好了,对方又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弄得但拓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饭后,两人坐着坝子哥的车回到工厂,换上他们自己的车子回了达班。

回去的路上,元梅倒是没睡觉,只是安安静静的捏着他的衣角,像是怕极了似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但拓有些好笑,又轻声细语的哄了一路。

手牵着手,将元梅领回房里以后,他又是帮忙洗澡,又是帮忙吹头发,反反复复的告诉她,自己在这里,自己不会死,好容易吧他那个犯了焦虑症的小媳妇儿哄睡了以后,但拓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闭眼秒睡了。

第二天,到国外出差的王安全晚上的飞机,元梅便领着无所事事的沈星提前去了一趟安全屋。

:“小梅姐,那个傻老外没说啥时候回来呀?”沈星开着车,随口跟元梅没话找话,后者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丢给沈星一根后,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眯着眼睛嘟囔道:“我昨天早上跟你说了些个废话呀?

不都跟你说了吗,他让我吓唬走了,以后不回来了!三边坡,有的是吓人的东西,你姐我出手,就没有吓不走的老外!就我带他看的那些东西,都够给他吓出抑郁症来了,他还跟我说回国以后要找个心理医生治疗几年才能恢复呢。

哎对了,你昨天把他那些东西送给那些小孩儿了没有啊?”

:“送了,都送去了……”沈星一边用自己的打火机单手点燃了香烟,一边用牙齿叼着烟,吐着烟雾口齿不清的问道:“他真不回来了啊?不会是骗你的吧?”

元梅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不是骗我,小伙子吓完了,跟我说回磨勃勒善卫会总部,给那个叫乌蒙的姑娘申请一个什么助教证书的,然后过来把她接到卡蒙,之后就立马回国。”

沈星呆呆地点点头,又用靠车窗的右手接下嘴里的香烟,探出窗外弹了一下,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朝元梅的方向侧了一下头问道:“哎,小梅姐,你都领他看啥了呀?你……你一直想把我撵走,不会也带我去看那些东西吧?

我可跟你说啊,我这个人挺倔的,你带我看了,我也不走,到时候你再把我吓出点儿啥毛病来,然后我就赖上你了,让你养着我。”

元梅:“……”

她无语的赏了沈星好几个白眼,叹着气骂道:“你大爷!你是听不懂人话呀,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吓唬老外!你是老外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被自己的话噎了一下,不尴不尬的挠着后脑勺哂笑道:“哎,你还别说……在勃磨这边你还真算个老外……”

:“哈哈哈……”沈星都被他傻乎乎的小梅姐给整笑了,吐着烟雾侧头看了一眼元梅那个傻不拉几的表情,欣赏了两眼后,又哭笑不得的摇头道:“我觉得呀,我现在可能还真不一定算个老外了……你别看我是个华国人,但是来达班也有一年了,整天在外面跑,也没少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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