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很喜欢鲜艳的花,比如芍药。也喜欢一切艳丽的颜色,包括正红色。
可惜她十七岁这年,就要以侧室的身份入王府了,而侧室自不可能用正红色。
不过她不在乎。
在她初见还是雍亲王的胤禛时,便对他一见倾心了。
她是年遐龄的嫡女,也是年羹尧的妹妹,父亲身居要职,哥哥更是颇受重任的将才。自己出身显赫又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好颜色,心高气傲如她,却也心甘情愿的为人妾室。
嫡福晋也好,侧福晋也罢,年世兰也没那么在意,她最在意的是——只要王爷喜欢她就好了。
她一入王府就是最受宠的女子,一如她所愿,她顺理成章地便得到了王爷独一份的恩宠与偏爱。
不像柔则格格,还要使出浑身解数,费尽心思的讨得王爷欢心来争宠。
很快,她就诊出了喜脉。
王爷看起来很高兴,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有时候,他又看起来没那么高兴。
年世兰猜想,许是因为皇宫里的孩子许多都生不下来,即使生下来,也有许多养不大。
于是她宽慰胤禛不用担心,自己一定会为他生下一个阿哥的。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小产了。
在安胎药里下了红花的贱婢固然罪该千刀万剐,而柔则格格……
当宜修和齐月宾发现了药盖子上有异后,柔则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明晃晃的证明,这个贱人绝对给自己的药动过手脚。
巧合的是,就在她小产的那天夜里,柔则意外被诊出了喜脉。
难道不是她的孩子,克死了自己的孩子么!
年世兰向来骄傲跋扈惯了,怎么可能容忍柔则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
几天之后,她差人带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花,直接强行闯进了柔则的住处。
本来想直接给贱人灌下,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可当柔则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哀声乞求自己放了王爷的骨血一条生路时,她又难得犹豫了。
是啊,那不只是柔则的孩子,也是王爷的亲生骨肉。
她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后终究也没能下定决心,对流着王爷血脉的孩子痛下杀手。
也罢,不差这一时半会,敢跟她年世兰结怨,柔则要是真把这一胎生了下来,自己也不会让她有命把孩子养大。
很快到了柔则生产的那日,只不过是个早早夭折的死胎。
年世兰的心里满是畅快,可当她注意到胤禛痛心失落的眼神时,她的心里也没来由的跟着酸涩了一下。
她明明最看不得王爷这般伤心难抑的模样了。
王府中的女人越来越多,胤禛没有来她这里的夜晚,她常常独自等候到天明。
直到天明,王爷也没有来过。
其实她已经是王府里最受宠的人了,又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落寞。
受过一时盛宠的不少,像她这样宠爱经久不衰的却再没有第二个。
再后来,康熙帝驾崩,胤禛登基了。
她当年一见倾心的人,从九子夺嫡的腥风血雨中层层杀出,如今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子。
而她则是皇宫里风光无限的华妃。
她私下里还是喜欢喊胤禛“四爷”。不是柔情缱绻的四郎,而是四爷。
胤禛登基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了皇帝要选秀的消息。
那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轿辇上,隔着朱红色的宫门,远远的,她看到一批入宫参选的秀女从她眼前经过。
真是一群年轻娇俏的女子,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有些刺眼的缘故,年世兰微微眯起了眼睛。
许多个念头从她心中一闪而过,从那些年轻的面庞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初入王府的自己,以及……
听说这一批秀女中,不乏家世姿容出众之人,不知道又有几人会入了皇上的眼,往后被纳入后宫。
她讨厌所有会与她分走皇上宠爱的女人。
皇上似乎很宠爱新晋的莞常在。
莞常在么,年世兰对她第一印象就是:家世也不算多显赫,至于相貌——怎么和柔则那个贱人还有几分相似。
更让她讨厌了。
她想过新人入宫,皇上会对她们加以宠爱一些时日,至少也要维持几天“雨露均沾”的名声。
可她没想到,皇上对莞常在的盛宠越来越甚,没过多久便赐下了比肩自己的“椒房之宠”,一连十日翻牌子,最多的时候能有九次翻的是莞常在的绿头牌。
宫宴上,莞常在凭借一曲惊鸿舞,让皇帝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半刻,甚至当即下旨晋她为了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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