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粮店的掌柜,终于明白了东家的意思。
虽然成本五钱银子的粟米,仅卖四钱,看上去是在做赔本买卖,但这实属无奈之举。
两权相害取其轻,现在少赔一点,总比烂在粮仓里倾家荡产强。
“东家,您这是何苦呢?”
掌柜摇着头,叹口气道:“咱们规规矩矩做生意不行么?
经过这一番折腾,非但没赚到钱,反而赔进去不少。”
周大通长叹一声道:“都怪我鬼迷心窍,听了程之节的鬼话,去做这些亏心之事。
赔这么多钱,也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只不过这次他程之节赔得更多。
说不定连整个家当都要赔进去,纯属活该。”
接下来,大通粮店率先开始降价兜售。
一时间,百姓们趋之若鹜,纷纷前来排队购买。
毕竟四钱一石的粮价,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
大通粮店的存粮迅速减少。
与此同时,其他粮店,诸如仁泰、嘉禾等,也全都坐不住了。
他们面临的局面跟大通一样,要是不尽快将存粮出手,就会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危险。
一时间六华县内,除程家之外所有粮店,全都在纷纷兜售粮食。
为了吸引百姓,甚至有人已经将粮价降到了三钱一石。
短短十几天前,这帮粮商还联手做局,把粮食炒到二两银子。
还装作捂着不舍得卖。
可是这十几天过去,攻守易型了。
不止价钱降到了将近之前的十分之一,他们还得求着百姓来买。
程府之中,程之节气得暴跳如雷,冲着厅堂外面痛骂道:“卑鄙,无耻,一帮小人。
老夫跟他们说的清清楚楚,只要坚持下去,县衙早晚有挺不下去的一天。
可他们这帮短视的魂淡,竟然各自率先砸价。
现在可好,各自都亏得灰头土脸。
倒让那姓林的小儿捡了便宜。”
程府雇佣的师爷叹口气道:“东翁,事已至此,再责怪他们也没什么用,咱们还是想想退路吧。
东翁您存的粮……可是比他们加起来都多啊。”
程之节捋着胡须道:“我用的都是二王子的钱,若真赔了……”
他忍不住吸一口凉气。
师爷补充道:“二王子当初已经说明,这是给东翁拆借的钱。
如今六华县粮食联盟已破,对林县令围堵失败,已经成为定局。
若东翁再把二王子的钱,给亏个精光。
以二王子的为人,岂能放过东翁?”
程之节闻言,不由打个冷颤。
二王子林荫视财如命,他早有耳闻。
如今他事情没办成,倒为二王子亏了这么多钱,将来岂能有好果子吃?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程之节问。
师爷斩钉截铁道:“壮士断腕,断臂求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是说,要让我也抛售粮食?”
程之节叹息道:“如今价钱已经被他们砸成那样,我就算把存粮全都卖了,也不够还二王子的。”
“那就卖宅子,卖地,卖妻卖女,”师爷道,“总之,东翁需明白一点,二王子的钱,不能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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